小羊貝貝

24  每一次錯誤都是勇敢的證明 | #小羊貝貝 | 20190529

猶豫了一下，嗯，今天早餐的咖啡就去冰吧，喝了二口覺得風味不佳，回家後又自己加了冰塊，小心翼翼把杯蓋打開，咖啡灑了一些，再拿出冷凍庫的冰塊丟入，咖啡又灑了一些，面紙抹布胡亂地清理乾淨，明明可以清爽地享受一杯咖啡，卻搞得自己有些狼狽。怎麼了? 似乎日常生活中常常在下一刻就後悔剛剛的決定。連投資股票也是，當初空有賭膽卻沒有做足功課，一開盤便衝進衝出，每每買在刀尖上，股價便一路下滑，屢試不爽，二個月就賠上一年的薪水，開始懷疑人生，自己似乎是為了賠錢，才買股票?! 或是買了之後，就只是為了等它回到原本的價位，能不要賠錢就好，怎麼本末倒置了呢?!

買去冰咖啡，是為了嘗試不同的口感，結果自己卻又加了冰塊，搞得狼狽；買賣股票，就是為了賺錢，卻變成賠錢，最後只求能回本，這些決定，本來都是想要「更好」，結果卻事與願違。結婚，似乎也是如此，明明是二人想要過得更幸福，怎麼婚後的人們，幾乎人人都在忍耐吞氣深呼吸?!

那杯狼狽咖啡之後，我更確定就是喜歡喝冰咖啡；告別瘋狂投資新手，最後冷靜評估自己，真的不適合殺進殺出，於是轉向存股的方式，若不是有先前慘賠的經驗，現在自己也不可能如此心甘情願操作這種極其無聊的投資方式。

而結婚，當初迅速地與他閃婚，當下的我是非常快樂的，在三十多歲時，一方面怕自己成為當年講的「敗犬」、「剩女」，一方面又真的非常喜歡他，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就是這樣吧。我們去了峇里島結婚，婚後二個月就順利懷上孩子，新婚一週年時，孩子就快要滿月了。我膚淺虛榮的想著，自己也是「人生勝利組」了，終於換我幸福了。

是的，我「看起來」很幸福，但原來…幸福的背後，有太多心酸。「誒，你們最近怎麼樣? 」「哦，新婚就是很多事都要磨合呀。」其實磨合就是吵架。「對了，上次你們吵的那件事後來有結果了嗎?」「我們都還在思考啦…」其實思考就是冷戰。「結果，妳能接受他的說法嗎?」「嗯嗯，我妥協了，這二年就先租房子吧…」其實妥協就是讓步。「孩子都生了，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啦。」「我知道他也很辛苦，也只能多體諒了。」其實體諒就是忍耐。和朋友聊天時講的：「哦，我老公負責倒垃圾」，說出口不到半秒的一句話，「倒垃圾」這項工作分配，卻是我們兩個吵了二年多才有的結果，很扯很瞎卻再真實不過。

我後悔了，後悔死了，後悔結這該死的婚，從孩子出生後，新婚磨合加上新生兒混亂加上孩子住院加上產後憂鬱加上產後復職忙碌加上他公司股東拆夥加上我們還搬了二次家， 這些事全集中在一年之內發生，伴隨而來的各種爭執，找過朋友當和事佬、向對方的父母告過狀、一起去過婚姻諮商、也找過不只一位離婚律師…，我真真是去了半條命，老了幾十歲。

後來，還是因為孩子吧! 我們態度放軟，走到現在婚姻的第四年，它依舊搖搖晃晃，不太牢固，我不敢想太遠，是否還有往後的三、五十年，而過去太可怕不堪回首，能抓住的只有現在。這週沒有吵架就是進步；上次吵架了卻沒有互相翻舊帳牽拖，也是進步；今年大吵才只有二次，更是大躍進。

一家三口晚上去公園散步，滿幸福的；他下班後，幫我多帶一杯仙草冰泥，滿幸福的；他替我帶孩子回去我不想面對的娘家，滿幸福的；吵架時，他依舊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口不擇言，這無法稱之為幸福；他新婚時承諾過的戒菸，到現在絲豪沒有進展，我恨死他身上飄來的菸味，這一點都不幸福。

也許「總是很幸福」、「一直幸福下去」…這些狀態根本就不存在。真實的生活裡，若能有51分的幸福感，49分的「不能稱之為幸福」的家事開銷爭執妥協…，只要幸福感那端的天秤，沉了一點點，幸福過半，婚姻就能繼續維持下去。

小至早餐點的去冰咖啡，再到賠錢的股票投資，大至婚姻大事，由結果論來看，這些過程，都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有的甚至最後慘敗，但那些錯誤、後悔、自打嘴巴…，又怎麼樣呢? 經驗與教訓，都讓我更了解自己，不過份高估，更不能自我輕賤，曾經後悔的選擇，把它看待成曾經勇敢的證明，是「想要不一樣」的嚐試，是「想要變好」的勇氣，是的，我更懂得善待自己，也更能理性看待挫折，往後，我仍會繼續嚐試「變好、變得更不一樣」，勇敢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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