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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覺得這筍絲味道怪怪的?」我說。 「有嗎,這麼燙妳也吃得出來哦?! 聞起來沒有壞呀,不然等下涼一點我再吃看看。」另一半說。

清明連假我們去了日月潭,途中在路邊的小餐館吃了中餐,叫了道 「筍絲空心菜」,味覺靈敏的我,愈吃愈覺得怪,這筍子的確已經酸掉了。另一半隨之也吃出來了,這和筍乾的酸味不同,因為空心菜還算新鮮,而且整盤菜炒得熱騰騰的,是聞不出來的,但嚐起來就是腐壞發酸的味道。

 

另一半去跟老闆娘反應這筍子酸掉了,她聽了便走過來說:「你們是外地人吧,這是我們南投這裡的特產,叫酸筍,你們一定沒吃過,這味道就是酸酸的。」 先生再次說明這真的是酸的,不然請她自己吃吃看。老闆娘更用力解釋這就是酸筍! 是我們不識貨,吃不出這等美味,她不肯吃,也不願去廚房確認,有些腦羞成怒。

 

我心想,「雖然我不是南投人,但也是土生土長的中部人,這種酸筍,在彰化的阿嫲家,也是從小吃到大。而且食物發酸,就算炒得再熱再香,還是吃得出來。」另一半和我對到眼,都有默契,便不再追究,剩下的其他飯菜,也不敢再吃,便匆匆付了錢離開。

 

其實,何必硬拗呢? 食物壞了就是壞了,承認就好了,再炒上一盤,或道個歉,這種事情,連大飯店都會發生,鄉間的小吃店犯了失誤,客人也不會太苛責,只是這樣硬拗卻又不肯確認的強硬態度,只會讓人留下壞印象。

 

曾經,自己也和另一半爭吵時,硬拗過這種不易察覺又看似說得通的情況,例如:吵架過後,我在他背後「嘖」了一聲,聲音很小,但對方剛轉身便聽到了,戰火再次被點燃。 「妳很沒禮貌耶,嘖什麼嘖!」、「我是嘴脣乾,抿了一下才發出聲音的。」、「少來了,明明就是嘖」、「我就是和你吵架吵到嘴乾,才抿嘴脣發出聲音的。」

 

其實,如果家裡有裝監視攝影機,就能證明我當時真的是「嘖」了一聲。只是,這樣的硬拗,看似撇得一乾二淨,其實自己心裡會看不起自己,更遑論對方怎麼看你了,傷人傷己。就像那道被當成配菜的筍絲,就算整盤空心菜炒得再熱再香,腐壞的酸味還是吃得出來,怎樣也藏不住。

 

二人之間,平時感情不錯,但有人不誠實,總愛硬拗,強辭奪理,即使對方不追究,但在他心裡,種下了不信任的壞印象,再美好的愛情,也終藏不住腐敗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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