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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麥當勞唸書的少男少女   | #小羊貝貝 | 20190706

「實在佩服可以在麥當勞唸書,而且還是一男一女在唸日文文法,身邊都是小孩的吵鬧聲耶,女生呢喃在唸日文,男生的修長手指在轉筆…,如果是少女時代,我會希望他是個帥氣的哥哥,現在只覺得…你們有事嗎? 唸什麼書? 唸得下去嗎? 拜託哦!」朋友傳訊給我。

 

「那表示你老了,你這討厭的大人。」我回。

 

「因為我在弄小孩吃早餐,見不得別人的青春。」朋友回,再配上一個『我不管啦』的氣噗噗的捲髮歐巴桑貼圖。

 

「你不只是個討厭的大人,還是一個厭世的歐巴桑,乖…去弄孩子吧。」我秒回。

 

當了媽之後,我們都知道,這段對話就不會再有下文了,再講下去,只是更感慨自己的中年而已。因為她是在弄孩子的空檔傳訊給我,不吐不快,我除了說她是「討厭的大人」,也提醒她「欵,妳還變成憤世嫉俗的歐巴桑了!

 

這麼巧,隔天我也去了麥當勞吃早餐,隔壁桌正好也坐了一對年輕男女,女孩的打扮太精緻,精緻到和麥當勞很不搭,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碎花洋裝,小白短襪,再配上黑色的漆皮皮鞋。瀏海是完美的空氣感圓弧度,長捲髮是用慕絲抓出的大波浪,每個大捲的捲度都一樣,頭髮服貼不毛躁,但顯得非常生硬,她就是從日本雜誌走出來的女孩,我也當過少女,這種髮型,在家裡不吹個四十分鐘,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女孩精心打扮,和男孩討論著sin, cos, tan, cot的三角函數,她不停地抱怨「好難哦,為什麼這個要這樣算呀?」男孩則悠悠哉哉地滑著手機,偶爾給她提示解法,滑手機是為了遮掩他在偷瞄她的事實,一股情愫在流動。我是鄰桌中年發胖的局外人。

 

『真好呀,我上次精心打扮來麥當勞是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十六、七歲吧! 噢,我已逝的青春…。『這二人不是來唸書的,這是來約會的,唸得下去才有鬼咧!』我差點要開始批判起這對少男少女,突然想起昨日和朋友互傳的訊息,幹嘛批判呢?! 多美好的年紀呀,多單純的心思,多珍貴的年少悸動。

 

我的孩子有一天也會是在麥當勞唸書的少女,當她精心打扮,看起來比平常還要高興地告訴我:「媽,我要去麥當勞唸書」時,我一定不會問東問西,更不會戳破她,因為…她有一天也會坐在麥當勞,看著隔壁桌的小少男、小少女們,回憶自己的青春,希望她也有屬於她青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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